宋女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她被撞碎的世界好像又回来了。
看着明丘在青衫女子手下受辱，她心里的怨恨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只觉这辈子没有一刻如眼前这般畅快过。
但她也不敢声张，面前女子是善是恶还不知晓，万一她杀人不眨眼，她和孩子们都无法幸免。
明丘被抽打的直接去了半条命，背上腿上全是血淋淋的鞭痕。他只觉自己灵台都要被抽空了，原本还想装腔作势搬出司马昱救场，现在也只剩求饶的份儿了。
可他刚一开口，又被顾妙音以污染空气为理由一顿暴抽。
到最后他也只能咬紧牙关强撑。
明丘很聪明，他心里明白对方若想杀他不会抽他这么久，既然折磨这么久还没取他性命，他便还有活命的机会。
顾妙音见这秃驴忽然闷不哼声，顿时来了火。
“这世间就没有吃了本寮主的鞭不求饶的，敢在我面前耍横充英雄？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说罢，她直接缠住明丘的腰身将他原地反转，抬手一鞭对着胯下打去。
“啊！！！”
霎时，明丘如被雷击击碎一般整个人在地面撕扯、扭曲、蜷缩，脖子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爆出。
顾妙音一脚踩着他的脸将他狠狠按在地上摩擦，“还想学京安那些权贵玩幼女？姑奶奶灭了你的金针菇，看你以后怎么玩？”
宋女被明丘的惨状吓住了，一把抓着茶壶护住身前。
顾妙音转头向她看去，“你是这秃驴的姘头吧？这些孩子是你关在这的？”
宋女吞了吞口水，抱着茶壶往后退。
顾妙音抬手扬鞭，“助纣为虐也该打！”
“别打宋姐姐！别打宋姐姐！”
这时，躲在暗室的四个女童都跑了出来，她们四人年纪最小的不过四岁，最大的也才七岁，四小只不约而同奔向宋女抱着她大哭起来。
顾妙音眼眸微动，淡淡收了鞭。
“小孩儿，为何护着她？”她看向年纪最大的女童懒懒问道。
“姐姐，宋姐姐是好人，我们是被骗来林子里的，要不是宋姐姐我们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有时候孩子的直觉比什么都敏锐，眼前这个怪人虽行为粗暴还带着吓人的面具，可她却一直在打坏人，她也没有伤害她们，所以她们才敢把实情说出来。
顾妙音目光转向眼前涂粉抹脂的宋女，“她们说的是真的？”
宋女指尖脱力，掌中茶壶随即摔碎在地，她一下瘫软在地，小女孩们见状连忙上前抱着她。宋女张开双手，将孩子们搂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都过去了。”
顾妙音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可知道这些孩子们的家在哪？”
“家？”宋女抬头眼睁睁望着顾妙音，“姑娘，她们都没有家，明丘便是仗着这一点才如此肆无忌惮的。她们是流民，是孤儿。”
顾妙音看着宋女，那些孩子们都依偎着她，好似她就是她们唯一的依靠。
她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袋银子丢在宋女面前。
宋女目光微有呆滞，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再次对上这一双净透的眼，宋女忽然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她拿起地上地茶壶碎片扑身向明丘刺去。
顾妙音眉头微蹙，一把将宋女拎了回去。
“你不能杀他。”
明丘如果现在死了，与前世命道出入太大，这道天雷恐怕阵仗会不小，佛诞日在即还是不要出岔子的好。
宋女不知其中缘由，一听到不能死这三个字瞬间情绪奔溃。
“他为何不能死？他恶贯满盈，他是披着袈裟的禽兽！这样的人为何不能死？”
顾妙音懒得解释，指着门口，“他日后定会有报应，你拿着银子带着孩子们快走吧。”
宋女摇头，转身对着顾妙音跪拜磕头。
顾妙音只觉头大，“我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别以为磕头就有用。”
宋女不听，连磕了八个响头直至把自己额头磕出血才直起身。
“姑娘，你让我杀了他吧，求求你了。”
顾妙音，“我已经废了他的子孙根，也算替你报仇了。”
宋女摇头，“不够！不够的！他杀我了夫君，害死了我的孩儿，那也是个女孩儿，她本该快乐长大却被这畜生掐死在了襁褓之中。姑娘，求你了！让我杀了他吧。”
顾妙音眼眸动了动。
宋女抬手解下头上的绢花，抹去脸上的香脂，“我与夫君年少结发，两年前我诞下囡囡，为了让佛主保佑我的女儿，我跪拜登梯九千阶，可我万万也没想到我这般诚心竟惹来了恶报。”
“明丘借赐福之名将我诓哄到禅房奸淫了我，我念着夫君和女儿不敢声张，可他却变本加厉竟欺到我家中来。夫君为了护我被他活活打死，我那尚在襁褓的女儿也……”
“我本已万念俱灰想追随夫君而去，而是我不甘心，我如今这般活着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这个禽兽！”
顾妙音看着她将身上的脂粉气抹去，心有所动，“这些孩子呢？”
宋女回头看了看她们，目光顿时温柔了起来，“她们是我的救赎，只有看着她们我才能找到自己活下去的价值。”
明丘杀了宋女的夫君后便抢占了她。一年前明丘陆陆续续带回不同年龄的女孩儿。宋女曾经试过放走被带回的女孩，但她们年纪太小了，根本走不出深林，被抓回来下场比死更惨。
后来她不敢放了，但只要明丘不在她便会给她们做吃的，带她们去林中认路。
但近几个月，宋女发现明丘看这些孩子的眼神愈发邪恶，她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直到有天她亲眼看见明丘将一个女童欲行不轨之事。
这些孩子在她眼下养了一年，伤了谁她都舍不得，于是那晚宋女戴上绢花点唇描眉。
反正她已经脏了，无妨再脏一点。
明丘得了滋味一时将孩子们抛之脑后，此后但凡明丘来木屋宋女都会如此。
明丘曾在床榻之上说出过他的谋划，宋女也知道时间不能拖了，原本她打算今晚就带着孩子们一起走，不想明丘忽然来了，她只能又将孩子们锁回了暗室，卖力痴缠明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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