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陈明和陈江瞬间垮了下去，像泄了气的娃娃，瞬间没了力气。
“刚刚，刚刚不还好好的么。”陈明嘟囔着，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石崇看了一眼表：“晚上八点三十六分，园长女士宣布抢救无效死亡。”
右边的护士拿笔记录着，却在名字那里顿住。
苏陌看到小护士的疑惑：“写园长吧，她没有名字。”
是呀，她以这几个孩子为一生，操劳了大半辈子，人人都只叫她一声园长，却真的没有人知晓她叫什么名字。
陈明滑坐在地上，泣不成声。一口血痰在口中喷出，他没能遮住，溅到地上一摊血迹，晕了过去。
而此时的方茴正往这边赶来，汗水打湿了刘海，步伐有些焦急。
夜晚的秋风有一丝丝的凉意，可是方茴还是感觉自己浑身是汗，苏陌给她打过电话后，她便一直想走，可是困于工作，终于完成了工作，第一时间便冲了出来。
她这个时候给谁打电话都没有人接，她的内心愈发慌张起来，终于到了苏陌所在的急诊，她绕遍了整个急诊，都没有见到陈明或者苏陌的身影。
就在她想要放弃额时候，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和陈明一起，推着床在拐角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还有几个人，是她不认识的。
她跟着走过去，越来越阴森，直到看见眼前的“太平间”三个字，惊恐让她喊出了声：“啊！”
众人听见声响回头望去，只有陈明和苏陌认识方茴，走廊里有些昏暗，还有些反光，陈明定神看了好久，才认出那是方茴。
“方茴？”
“陈明。是我。”方茴听见陈明的声音这才一步一步再次向前走去。
她看到陈明严重的颓废，完全没了之前的阳光和希望，看着床上被蒙上白布的人：“陈明？”
方茴有些疑惑的拉住陈明的手，看向白布下面的人，问道
“回去再说吧。”陈明的声音明显有些有气无力，不知是因为刚才晕倒过又醒过来，还是因为伤心过度。
方茴见到他没有事便放心下来，但看着陈明这个样子，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忍住什么也没问。
待众人将遗体安置到太平间后，才转身逐渐离去，陈江却是没走。
蓝奕看着陈江的样子，这个小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是最沉稳的一个，面对暴力和威胁的的时候丝毫没有害怕，当得知院长去世的消息的时候，甚至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却是所有人中最淡定的一个。
但现在，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具尸体，不舍离开。
蓝奕见他不走，便留下来一直看着他，半晌，陈江蹦出一句话：“你是警察对么？”
“是，怎么了？”
“我想报仇！”陈江吐字清晰，语气冷静，听起来毫无波澜，但是下的决心倒是不小。
“你放心吧，他们已经都被抓起来了。”蓝奕背靠在墙上，环胸说道。
“可是还有很多像他们一样的人。”陈江转过头来看着蓝奕，冰冷的眼神，让认为这个小朋友很随意的蓝奕正经了起来。
他站直身体，那些人？什么人？他想了想想起被抓起来的戈阳：“所以呐？”
“我可以当警察么？”陈江一脸真诚的问道，眼角似乎有泪水，但他在院长去世的时候都没有哭过。
“小朋友，警察是需要好好学习，你能行么？”蓝奕耐心的问道，站直身体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男孩。
“我可以!”陈江抬起头，眼神坚定的说道，突然眼里的光又暗淡了下去，摇了摇头：“我没有钱，而且，我还要照顾福利院的孩子们，我没有时间读书。”
蓝奕看着这个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陈江。”陈江抿抿唇说道。
“真的相当警察？”蓝奕走近他，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告诉蓝奕，他想，但是却很纠结，他不能为了自己，放弃孩子们。
但陈江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是！”
蓝奕似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摸了摸陈江已经锈住的头发：“好啊。”
他带着陈江出去，陈明和方茴正在门口等着，蓝奕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先回吧，陈江和我走。”
陈明看向陈江，见陈江点了点头，才慢慢鞠了一躬：“多谢。”动作十分缓慢，像是没有神异样，方茴搀着他的胳膊，也感觉他大部分的力气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蓝奕点了点头，他刚来A市没多久，而且是特警部队，不会知道派出所那些小事，看到陈明的样子，自然也不会把他和曾经经常进派出所的混混联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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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茴一直呆在陈明身边没有说话，对于陈明一周左右没有出现的事也没有过问，女朋友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很好了吧。
陈明出了医院的门一直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方茴一言不发的陪着，身上的汗已经褪去，江风一吹，有些冷。
两人走到桥边，方茴被冷风吹的回过些神：“陈明。”她小心翼翼的拉住陈明，他们不能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一直走下u去了，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明仿佛是被拉的这一下才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身边的方茴，他像冲她笑笑，却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看向方茴，静静的手指摸向她的头：“对不起啊。”
“没事。”方茴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说道，眼里尽是担忧，她懂事坚强的让人心疼。
她拉着陈明走到旁边的公园，在便利店买了点吃的，看到货架上的啤酒拿了两瓶，虽然她并不会喝酒。
但都说喝酒消愁，单元陈明能好受点吧。
他将东西递给陈明，陈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低着头，很颓废，见方茴回来，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吃食一点没动，拿起一瓶酒，不一会便喝了个精光，又打开了另一瓶，拿在手里。
方茴看着他这个样子，她见过他对人们的不屑，见过他积极向上的笑容，从没见过他如此颓废的样子，仿佛这段时间不见，他像是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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