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发现，这段时间有个不熟的名字高频率出现。
柳风絮。
顾烨城单独下达的“太子令”，没跟任何人讲，有几个地方递过的折子混进他处理的那部分，他才发觉。
莫小北跟杜若年碰头一嘀咕，杜若年“嘶？”了一声，他也察觉了。
杜若年是刑部尚书，太子府的人最近几个月翻来覆去的调查梧桐镇早年的几起案件，结果都跟“柳风絮”有关。
两人去户部找程锦，程锦“哎？”了一声，眉头蹙紧，暖春时，顾烨城让他调出“柳风絮”从出生开始经手的奴主来着。
户部尚书--齐修砚是最早一批梧桐书院考出来的学子，跟这几个人都是自己人，旁听了后“咦？”了一声，说“柳风絮”这个名字耳熟啊。
众人都看他，齐修砚揉着眉心想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说三年前陆池阁从梧桐镇给他来信，让他帮着调出“柳风絮”从出生经手的奴主信息。
几个人面面相觑，太子殿下跟陆池阁查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儿。
随后七嘴八舌，越聊越心惊，大夏天，桌子上的茶都放凉了，聊出眉目了才喝一口压压惊。
随后，莫小北、杜若年、程锦、去工部找了叶朗，聊来聊去都连不成串。
柳风絮对他们来说是熟悉的陌生人，多次碰见都是在徐家院子，柳风絮正跟徐凡心玩儿。
他只跟徐凡心和顾烨城玩儿，其他人对他太腼腆的性子，总觉得别扭，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程锦、叶朗各司手头有要紧事。
杜若年和莫小北在黄昏时来到徐府找顾烨城。
直接进了寝院儿，竹青想阻止不知道怎么说，想着这也快吃晚饭了，内室寝屋照常应该能结束一波了。
只希望俩人不要传出太明显的微妙声音。
莫小北是内家高手，习惯性双耳多少灌点儿内力，踏进寝院儿院门就听见顾烨城吭哧吭哧的动静儿，不动声色的抬脸望天。
这时辰，办事，太子殿下日子过得是真快活。
两人堂庭坐稳，竹青倒了茶，退身侍立在五步开外。
几声尖细高亢的呻||吟从内廊尽头的内室传来。
莫小北捏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没洒出来，继续往嘴边怼。
杜若年正吞咽，愣了一下，随后脸色爆红，茶水跑差道儿呛出震天咳。
缓过气儿，两人对视，一个挑眉一个眯眼，瞬间领会。
杜若年：“你知道？”
莫小北：“嗯。”
杜若年：“怎么发现的？”
莫小北：“有眼就行。”
杜若年：“……”
好吧，他没眼，他是墨香告诉他的。
杜若年：“没眼的不老少，比如程锦、叶朗。”
莫小北其实也明白，像他们在梧桐镇经常在一起，对那俩人腻乎的形态习惯了。
习惯最不起眼，力量却强大。
“哎”莫小北说，“最眼瞎的……”
杜若年缩了缩头，小声的接过话，“……我大舅哥。”
随后，莫小北和杜若年用茶碗碰了一杯，相视一笑。
陆卓文跟顾烨城、徐凡心是真正的铁三角，固有的思维习惯扎根最深。
莫小北和杜若年对那俩人的奸情，乍一知晓，挺稀奇怪异，随后再一想，又觉着理所当然。
只陆卓文有些特殊，徐凡心在他心里，跟陆墨香一样。
莫小北眼神揶揄的跟杜若年又碰了一碗，“凡心是男孩儿，总不至于跟你们似的未婚先||孕”
未必，杜若年没说出来，往后一靠，处在某种众人迷茫不定但我熟知内情的无敌优越感中。
竹青瞅准时机，敲了下内室门，小声禀告，莫总督和杜尚书在堂庭等候，有要事。
饭点儿也到了，顾烨城应了一声，熟练给趴在床上，美美昏过去的少年清理。
擦拭的时候，还要在脖子上，后背上，时不时香一口。
人模人样走到堂庭坐下，顾烨城脖子还红着，脸上餍足?的表情是个男人都懂。
顾烨城吩咐竹青摆桌上菜，三个人边吃边聊。
他们说话从不拐弯抹角，顾烨城听开始几句就明了。
明知他和徐凡心办事儿忙活，这俩人还非在堂庭等他，他原就料想是挺要紧的事儿。
竟然是这个事儿。
顾烨城扒了几口饭，隐去了“千机阁”，只说柳风絮擅用毒，会邪术，阴毒叵测，把他跟司空景明勾结的事儿以及其他能说的都说了。
杜若年筷子早就抖掉，拳头攥紧，脸色惨白，眼眶赤红，脑海全是他娘落水后，不能呼喊，不能自救的绝望，和生命戛然而止无福得享的遗憾。
莫小北听完，沉默良久，脸色难看，涩声，“二虎子来信说，边沙军遣散安顿了一半，过几天就回禹都述职，得告诉他吧！他一直以为他爹是急病猝死，他想他爹，经常抱着牌位一宿一宿的哭。还有卓文…”
顾烨城搁下筷子，也食不下咽：“嗯，等二虎回禹都，小北负责告诉他，卓文那边我去说，墨香在月子里，先不要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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