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玄看着血液已经几乎将面部都已经覆盖住了的凌清清，笑得轻蔑。
他也看到了凌清清身体的异常，这种直观的视觉冲击让他更加觉得恒天的办法管用！
凌清清在枯萎，而他正在得到滋养！
“住手？凌清清，你以为现在我停手，你就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了吗？”
凌清清此时已经彻底明白，无论如何，皓玄都不会放过她了！
她最后那一丝侥幸心理幻灭。
原本还想着能乞求来一线生的希望，结果皓玄已经彻底将她的路堵死。
身体里的精气神在加速流逝。
她的恐慌哀怜在此时都变成愤怒，对着皓玄破口大骂道，
“皓玄你这连自己亲传徒弟都杀的畜生！拥月宗被灭，穆景宁死都是你活该！
你竟然还炼就了这样的邪术，吸食人的精气，有违天道，你必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皓玄听到凌清清的诅咒不怒反笑，
“凌清清，你死到临头还嘴硬！现在不得好死的是你，不是本座！
况且，能得好死又算是什么本事？本座自踏上修真这条路开始，就没想过会有失败的一天！
我一定会打败所有拦着本座飞升之路的人，进入神境的！
凌清清，只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哦不对不对，你这身先天精气还能为本座所用陪伴着本座登顶，那也算是你的福气了！哈哈哈哈！”
凌清清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意识不清，有些晕眩了。
她此刻已经彻底绝望。
她今天孤身来找皓玄，本来是想着两人能避开黑莲教的旁人，私下商谈如何对付楚澜的事情，没想到竟是送自己羊入虎口！自己把自己推入了火坑之中！
哪怕此刻有人来找皓玄，她的结局也不会有什么翻转了。
凌清清无声苦笑起来。
她这一生都在用尽手段拼命想要往上爬，获得更高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得到更多的修真资源，变得更强，站上更高的位置！
她总觉得只要自己能比所有人都强，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看不起她只是一个背靠他人的菟丝花！
可是尽管如此，她竟然到死，还是在被楚澜这样卑贱出身的人看不起！！
回顾她这一生，一直在努力，在算计，她想要的东西，她都曾经得到过，但是很快又因为楚澜或者其他人而失去。
这一路走来，好像都是一场镜花水月，她都是白费力气。
既没能站上高处，也没能摆脱别人对她的看不起。
所以她这是从头到尾就是白忙活了一场吗？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她感觉大脑好像都被抽空，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甚至连愤怒，都提不起劲儿来。
她感觉自己如同干柴枯枝的身躯和四肢，随着生命的流逝，像是消解了般，轻轻一碰竟然都碎成了齑粉，被风吹散。
凌清清忽然想起，穆景宁是因为是被楚澜拍成了齑粉而死。
她当时千怕万怕，生怕楚澜找上门，也把她拍成齑粉，才费尽心力上到中州来。
没想到，命中一劫，插翅难逃。
哪怕逃离了北荒，哪怕远离了楚澜，她自己今天还是尝到了这要被风吹散成烟的滋味。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她趁着自己还未全部消散时，拼着最后一丝清明，咬牙切齿地对皓玄道，
“皓玄！你终有一日会明白，你我这种人其实都一样！最后的结果都是白忙一场！你必定也赢不了楚澜！
我今日所受之苦，他日你必定会千百倍地偿还！”
伴随着皓玄毫不在乎的大笑，凌清清眼前彻底一黑。
在她完全失去意识前，空洞黑暗的意识里忽然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时而暖如春风，时而乖戾霸道，时而冰冷阴暗的脸。
那张脸千幻万化，最后定格在他一脸温柔，带着既绝望又解脱的神色，像哄着她一般说道，“清清，我是自愿的。”
林虚意！
林虚意……
凌清清很想伸手去抓住那道不断沉入深水潭的人影，但是，她也要消散了，她无能为力。
既救不了林虚意，也救不了她自己。
真是可惜啊。
要是当时能与林虚意一同沉在深水潭里，会不会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
至少，至少她不用再去费心她魂归何处。
也不知道，她要是化为了齑粉，随着莲花山上的风，能不能落在山脚下的莲镇的深水潭里。
凌清清轻轻笑了一下，哪怕她此时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林虚意，希望下辈子你我都生在普通人家当个普通人，别再因为有些天赋而走上一条如此艰难的修真路了。
皓玄看着凌清清被他彻底吸干，最后头颅也渐渐碎裂化为粉末时，竟然还混着一滴眼泪。
凌清清的先天精气已经彻底被他通过恒天的功法，直接吸入了体内。
他感觉身体内是前所未有的轻盈，像是有一团清明的气，在身体内快速膨胀！
皓玄心中激动难耐。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成功了？！
他这算是成功了？！
在黑莲教休养了那么久，吃了那么久的灵药都没能弥补回他身上的亏空，恒天只这么一出手，大概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就把他身上因为被楚澜砍断一臂而缺失的先天精气给补回来了？
“哈哈哈哈，有此神功！本座还怕什么黑莲教，怕什么楚澜！问鼎这中州上仙界，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正当皓玄心怀希冀，恨不得此刻就踏平中州之时，脑海中恒天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子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刚刚那个小女娃的资质一般，她的先天精气，只能补回你很小一部分的先天精气，你现在的先天精气还是残缺状态，并没有被完全修复。”
皓玄的大笑戛然而止。
“恒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的体内现在还有缺漏没有被补上？”
“哼，小子，你也太心急了吧，这先天精气怎么可能光吸一个人就可以全部恢复的呢？老夫这个功法，虽然能将对方的先天精气全部吸纳过来，可是吸纳别人的先天精气本就是一件有违天道的事情。
你将别人的先天精气吸纳过来，也只能发挥出其十分之一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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