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玄荒郡莲花村，九岁的林不凡正端着药碗，颤颤巍巍的走进一间破烂的草房。
这草房还是她父母在世时修建的，已经数个年头，早已四处漏风，只能勉强为爷孙俩遮挡风雪。
在其身后，纷纷扬扬的大雪像是要埋葬一切。
似这般寒风暴雪，自己能活到春暖花开之时吗？她不确定。
“只希望这药能让爷爷恢复，否则冰天雪地又该如何采药呢？”
推开吱吱作响的木门，一个狭小破旧的木床映入眼帘。
床边随意摆着三两瘸腿、腐朽的桌椅板凳，这便是爷孙俩人所有的家产了。
极为单薄的破洞棉絮包裹着林青山形如枯槁的身体，若不是尚有微弱的起伏，只怕会让人以为是具尸体。
“咳咳……是不凡吗？”
“天气太冷，不要出去，咳咳……爷爷贱命一条，不害怕。”
“对了……雪停了吗？”
林不凡放下药碗，伸手将老人瘦弱的身子扶起来。
“风雪依旧，我观今日天气，恐还有几天才会天晴。”
她知道爷爷在担心木炭和食物。
以往祖孙二人可以耕种、挖野菜，设置陷阱诱杀兔子野鸡等野物，勉强能填饱肚子。
但冬日最难熬，好在村民淳朴，昨日已借到不少东西，挨过三五日不成问题。
林青山喝了药，似乎恢复些许精力，有些心不在焉。
“你扶我出去看看，总要看看，我才能放心……”
林不凡不知道自家爷爷想看什么，不过她的性子清冷，也不愿多问。
爷孙俩站在院子里，任漫天风雪落在身上，很快变成一大一小两个雪人。
随着爷爷的目光望去，远处白皑皑一片，那里是玄荒山脉。
莲花村处于玄荒山脉外围，像这样的村庄还有不知凡几，星罗棋布。
大家靠山吃饭，靠着起伏的群山养活了一代又一代人。
林青山的目光缅怀，爱怜的摸了摸小不凡的头顶，随即一言不发的回到屋中。
“爷爷……那是恨吗？还是不舍？”
林不凡不懂那种复杂的眼神，或许是恨吧，毕竟自己父母便亡于玄荒山脉。
“不凡，将门关上，把炭火加大一点，今日我祖孙二人好好聊聊。”
将死之人是有感觉的，他这一生留下诸多遗憾，但到最后时刻放心不下的也只有面前乖巧的小孙女。
“还是节俭些吧，否则又要挨冻了。”
林不凡从小袋子里拿出来三块木炭加上，便停下动作。
林青山并未多言，只是望着小孙女慈祥一笑。
她瞧见老爷子脸上微微浮现出的两团红晕，心想铁牛叔的药真管用，回头得好好谢谢人家。
“不凡，今日想听什么故事？”
小山村没有别的娱乐方式，以往数个夜晚，林青山都会讲故事。
林不凡其实不是很想听，但她知道爷爷想讲。
“还是讲仙人的故事吧。”
实际上那个故事她听了不下几百遍，早已烂熟于心。
不过每次林青山讲起时都会眉飞色舞，笑容满面。
老人开心她便开心，所以听千百遍也不会腻。
“好，既然小不凡想听，那我就再讲一次。”
林青山的思绪飘的很远，仿佛回到年轻之时。
“话说在六十年前，玄荒山脉有妖兽作乱，周遭村子死伤无数。”
“人躯孱弱，如何能与妖兽相比？正当众人绝望之际，一群仙人御剑从天而降。”
“一剑，仅仅一剑，最强大的妖兽便身首异处。”
“事后，仙人收徒，带走了几个孩子，可惜我没那个缘分，只能眼睁睁看着泼天机缘溜走。”
林青山忍不住叹气，哪怕过了六十年，他还是放不下。
若是自己能成为仙人，拜入仙门，就不受生老病死之苦，更能救回儿子和儿媳。
林不凡抿嘴，仙人收徒何其严苛，还不如洗洗早点睡。
周围数十个村子，她就没听说谁有仙缘的，顶多去镇上当个武夫子。
仙人收徒不仅看缘分，还看天赋。
缘分虚无缥缈，天赋却有硬性考核标准。
修仙之人皆有灵根，九品最低，一品最强。
七到九品，为人灵根，四到六品，为地灵根，一到三品为天灵根。
林青山运气好，参加过测试，不过他连最低的九品灵根都没有，林不凡自然不奢望自己有修仙资质。
“爷爷，夜深了，早点睡吧。”
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更关心明早自己设置的陷阱能不能猎到东西。
林青山微微一笑，为小不凡盖好被子。
“老夫这一生修仙无望，至死亦不能释怀。”
“拥有实力才能做自己想做之事，保护身边之人，小不凡啊，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今后若有机会，你便代爷爷领略一下仙人之上的风采吧。”
“古往今来无数人终其一生皆在寻觅，我林青山不是唯一遗憾之人，哈哈哈……”
他知道这世间已无仙，这句话不止流传在修仙界，也在凡尘俗世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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