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乐门楼外。
杨晓雨抬头看着闪烁的霓虹和璀璨的电炬，面色微红道：“好美啊，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灯火。”
“进去看看，里面也有福口居。”
赵海帆带着杨晓雨走进百乐门，给她介绍一楼的店面。
西餐厅，法餐厅，咖啡厅……
杨晓雨吃过的菜，大部分都是川菜和本帮菜。
之后两天，赵海帆打算带着她吃遍百乐门一楼的美食。
到了福口居饭馆，赵海帆把杨晓雨介绍给厨师和服务员，大家对杨晓雨都很是热情。
半个多小时后，去了百乐门二楼舞厅。
呈现在眼前的，是杨晓雨从没有见过的风景。
舞厅的布局和奢华程度，都远远超越了她的认知和想象。
在上海出生，在上海长大，可她忽然不敢相信，自己身在何地。
“去那边。”
坐到了沙发上，赵海帆点了两杯香槟，还有一些点心。
喝着香槟，吃着点心，看着那么多非富即贵的人，杨晓雨小声问道：“来这里跳舞的人，都不怕日本人么？”
赵海帆轻声道：“怎么会不怕，百乐门每个晚上都会有日本兵便衣探子，还有特高课的人，如果发现谁是军统特工或者抗日分子，就会带走审问。”
“晓得啦。”
杨晓雨心里叹息，就连百乐门这样的繁华之地，都在日本人的笼罩之中，要把日本人赶出上海，难度真是很高。
夜里九点多。
现场乐队伴奏，乐曲悠扬而动感。
赵海帆搂着杨晓雨，在大舞池跳舞。
弹性地板颤啊颤，那种感觉很奇妙。
“好玩，嘻嘻……”
杨晓雨开心得像个小女孩。
76号女魔头余小珍，带人到了二楼。
看着大舞池的方向，她喊道：“赵老板，你……”
一时没反应过来，赵海帆搂着的女孩是谁。
她在阿开和花蛇陪同下，快步走了过来。
赵海帆笑道：“她是老弄堂福口居饭馆的晓雨，我带她来百乐门见世面。”
“好吧。”
余小珍难以体会赵海帆的心境。
她只是觉得，杨晓雨这女孩子不够漂亮，身材也就一般，甚至还是瘸子。
又跳了两首曲子。
等他们离开大舞池，看到野玫瑰来了。
赵海帆让杨晓雨跟在野玫瑰身边，然后他去了三楼。
在固定房间见到了余小珍。
“珍姐，有什么指示？”
“你是赵师爷，我哪里敢指示你，但是，76号有了重大发现，那个夜里，夜鹰抢夺的摩托找到了。”
“在哪里？”
看起来，赵海帆满脸好奇。
“大马趴歌舞厅那条街，一处废弃院子里。这就说明，那个夜里袭击过卫衡之后，夜鹰曾经在那处院子里躲藏。
但是无法肯定，夜鹰在院子里待了多久，然后又逃到了哪里。”余小珍说道。
“明天上午，我去看看。”
“吴四保的意思是，今晚午夜后就去看一眼，也许能找到宝贝呢。”
“那处院子原来的主人是谁，可能有宝贝么？”赵海帆问道。
“原来的主人叫陈修克，做烟土生意，后来一家几口都被杀了。
这是六年前的事，可一直到现在，也不晓得凶手到底是谁。
原来，那处院的确有宝贝，但是被黄金荣和林桂生的人搜过两次，也不晓得后来除了闹鬼之外，还有什么。”
余小珍的脸色不太自然，怕鬼。
“闹鬼，谁见过？”
“三年前，几个闯入院子里企图挖宝的人都见过女鬼，甚至有人被女鬼咬掉半个脑袋，后来，少有人敢进入院中。”
余小珍心有余悸。
赵海帆挠了挠头，低沉道：“这么看来，那处院子还真有鬼，所以我们更应该白天过去。至于今晚，我要陪着晓雨在百乐门玩，哪都不想去。”
余小珍伸手放在他的心口，悠然道：“你倒是不着急，可是吴四保很着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让吴总队稍安勿躁。”
“那好，我把你的话告诉他。”
离开了三楼房间。
回到了二楼舞厅，赵海帆继续陪着杨晓雨跳舞。
瘸腿女孩舞步颠簸，可她的面色却很是平静。
赵海帆都不晓得，女孩跳舞的过程想到了什么。
午夜后，回到了愚园路居所。
赵海帆给杨晓雨安排了房间。
“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在沪西游玩。这里没有你的内衣和睡衣，但你也可以洗澡。”
赵海帆教了杨晓雨，洗澡设备怎么用。
然后走出去，到了他和野玫瑰的房间。
“晓雨在洗澡，等会你过去看看。”
“好。”
野玫瑰疑惑道，“当时发现你的脸色不太自然，余小珍对你说了什么？”
“那辆摩托，找到了。”
“哦。”
野玫瑰有点吃惊，“都说那处院子闹鬼，是禁地，可76号的人还是闯进去了。
当时摩托是被你扔进去的，不是骑进去的，会不会发现问题？”
“当时我扔摩托，用了很大的力气，所以摩托落地之处，距离围墙有点远，可能更靠近大门。
恐怕没有谁会仔细研究摩托倒地后车轮的方向，只会关注摩托的位置。”赵海帆说道。
“大门没有损坏，怎么解释？”
“好解释，76号肯定认为，夜鹰有钥匙。”
“这么一来，他们也会认为，之前很长时间，夜鹰就潜伏在那处院子里？”
“不晓得他们会不会这么想，毕竟只要看到了锁，搞一把能开锁的钥匙不是多么困难的事。”赵海帆说道。
……
翌日早晨。
刚吃过早饭，家里电话就响了。
赵海帆接起电话，听到了吴四保急切的声音。
“赵师爷，挖宝！”
“哪里有宝？”
“夜里，小珍对你说过，怎么早晨你就不记得了？”
“珍姐说的是一处院子发现了夜鹰骑过的摩托，并没有明确说，院子里一定有宝贝。
上午我有点事，陪一个女孩在沪西逛一逛，如果吴总队希望我陪着去那处院子，只能下午两点以后。”
“好吧，赵师爷，先不打扰你，下午两点，我开车去接你。”
吴四保很心急，但他只能按照赵海帆的节奏行事。
不敢命令他，更不敢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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