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静悄悄，静得让人窒息，偶尔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更有一股莫名的静寂气氛。时而狂风大作，飞砂走石，那气势似要把整个自然界消灭在它的淫威之下，令人畏惧而又无奈。
皎洁的月光装饰了春天的夜空，也装饰了大地。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田野、村庄、树木，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山，隐隐约约，像云，又像海上的岛屿，仿佛为了召唤夜航的船只，不时地闪亮起一点两点嫣红的火光。
这一切也都随着邪小明的讲解慢慢停了下来，当初的往事也好像是过了好久的尘封，如今如同陈酿一般，猛烈地冲击这他们。卫子姝惊讶地看着他们，方跖，也就是江云溪，低着脑袋，并没有说话，但是实际上是他本来也不能说话。大家的表情各异，卫子姝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邪小明笑道：“事情我还没有讲完，但是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不可能将过去的事情一一道来，你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卫子姝问他。
邪小明皱眉：“我还以为你会好奇更多的事情，没想到却是这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不是无关紧要啊。”卫子姝说，“你们之前就说我的身份特殊了。按照你们说的那些，卫裘应该是我的父亲了，不过看样子，我大概不是他亲生的。”
“这不重要。”邪小明执拗的说。
卫子姝定定地看着邪小明，不，现在还是叫谢小明比较合适，她摇头：“你让他们开口！”
谢小明犹豫了半响，卫子姝继续说：“在你结束的故事里面，你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破坏，到底是什么让你们变成了这样？”
谢小明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江云溪。江云溪眼神十分的复杂，在谢小明似乎在说什么的眼神下，点了点头。谢小明靠着椅子，打了一个响指。随着四周的机器轰鸣声，似乎什么东西被解除了。
江云溪缓缓地转动自己的胳膊，看着谢小明：“当初，那一袋红豆里面，有四粒蝙蝠血，你给了我一粒，看你的模样想必也是吃了一粒，那么……剩下的两粒呢？”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谢小明看着江云溪，“我不会在把它拿出来的，绝对不会。”
江云溪没有说话，扭动着脑袋，看了一眼卫子姝，有些复杂地移开了。卫子姝知道，江云溪绝对知道什么，可是他这个样子，显然就是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样子。卫子姝有些生气，却也不会知道该怎么让江云溪开口。
江云溪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躲在一边当背景的蓝三省的身上，挑了挑眉：“好久不见，蓝大人。”
蓝三省看着江云溪的眼神，总觉得他这个眼神有些奇怪。江云溪不慌不忙地靠着椅子，对他说：“你知道你家里为什么有关于我的记载吗？为什么会有关于我们上一代的记载？”
蓝三省不知道，但是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江云溪明显就是已经肯定了答案：“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你们家祖代，根本没有超过三代？你可知道，你们家最开始的姓氏是什么？”
“你知道什么？”
“我何止是知道啊。”江云溪冷笑，“当初你的父亲联合前朝四皇子萧亮，陷害我的父亲，毒害我母亲，你们当真以为，我这些年都是在忍气吞声？你们真以为我这些年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真以为我这些年就是和那些老头子一样隐居山林？我可想了好久要怎么把你们蓝家置于我当初一般的境地！”
蓝三省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几乎是脸色突然变了：“你的意思……我父亲就是那故事里的姜杰坤？”
“故事？”江云溪哈哈大笑，“你还真当这是故事？我们经历的，是真正的战争，是真正的背叛！当初我与卫裘加入景书阳的队伍，对了，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当时救下你父亲的人也就是他！那个时候，我多想直接杀死你的父亲啊。是吧，你说景书阳好事没干多少，偏偏还能大难不死？可真是老天无眼，你们说是不是？”
“你……”蓝三省少见的有些慌乱。他终究是比不上江云溪的老谋深算，他知道，现在江云溪看起来虽然模样有些崩溃，可是这人是只老狐狸的本质根本没有改变。江云溪如果真的在设计什么，他到时候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我试过好几次，不过你爹命大，都逃了。我也就想，不急。这个时候你爹什么都没有，死了倒是便宜他了。倒不如在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时候动手，这样才能酣畅淋漓。”江云溪仰着脑袋，“战争结束，前朝覆灭，我终究是不忍心，救下了前朝最后的血脉。再之后，卫裘没有答应与我走，他去了朝廷，他想要帮我监视姜杰坤。没想到，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你倒是深思熟虑。”蓝三省意味不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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