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啊，夫人不就是……唔？昭、昭惜？”
林昭惜急忙捂住墨雪的嘴，生怕对方再说出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话，没看到那边那两个人的眼神都变了嘛。
墨雪的视线沿着林昭惜的手臂不解的望向对方的面庞，对方的眼里有严肃、小心翼翼和她看不懂的担忧。
担忧？在忧心什么呢？
林昭惜对着墨雪微微摇了摇头，对方不懂这背后的心酸，但自己是见过的，那还是在一个相对开放和平的年代，但也同样有很多人不理解，拿着异样的眼光去看待这些人，但她们明明就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吃饭喝水生活、生病上学工作……
她们没有伤害任何人，但却被很多人不理解甚至排斥，将她们当做异类，认为她们不正常……
因此，这些人大多在外面不敢轻易表达自己的情感，就算是遇到喜欢的人也不敢大胆的去追求，只能躲在暗处或者以朋友的身份去接近。
如果父母开明、朋友理解，那这个人已经打败了百分之九十的人了，但这毕竟是少数，在现实中也很少有人敢真的跟自己的家人坦白，他们不敢去赌，毕竟这只有一次机会。
同样的，林昭惜也不敢拿墨雪去赌，虽然她很想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很想大声说出阿雪是她一个人的，但这根本就不现实。
就算是她可以抗住外界的压力，那阿雪呢，她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陌生人的恶意往往来的很莫名其妙，就算是你没有惹到他，但对方也会没有理由的看你不顺眼。
可能是单纯的不喜欢你，可能是因为你的长相，可能是因为你的才学，可能、可能……还有好多其他你想不到的原因。
林昭惜现在都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的，她知道墨雪以后身边是会不断出现不同种类的人的，有好有坏，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教会对方辨别好坏，尽可能的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保护她的安全，但最后还是要靠她自己的。
她相信在经历过魔兽深林那件事后，墨雪也长了些心眼、多了警惕，但是由于自己的到来又让她重新找回了对别人的信任，从墨雪之后处理事情的方式上多多少少都能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心软的。
她那时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心存善意总比满心险恶的好，但现在……
祸从口出，不管是对谁都是一样的，墨雪同样也不例外。
不能因为自己在她旁边，她就能放松警惕，什么都能往外说，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怎么办，谁知道这大街上有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呢，就算这里的人不认识她们，但谁能保证她们旁边的这两个人没有仇家呢。
“阿雪，说什么呢，都让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本别看了，什么夫人啊，那是相爱之人双方成亲后对彼此的爱称，可不能乱叫啊，我可还没成亲呢。”
林昭惜打趣似的笑了笑，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不想说得太直接伤害到墨雪，但又不能让旁边这两个家伙起疑，只能委婉的解释。
林昭惜松开自己对对方嘴的桎梏，转而宠溺的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她只是说现在不能叫，但可没有说以后不能哦，她可是很期待那一天呢，就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所以啊，你还是乖乖叫声姐姐给我听听。”
林昭惜又屈指刮了下对方的鼻尖，只是对方依旧不为所动、好像还在沉思。
“嗯，我知道了，以后不看了。”
墨雪扬起那张白皙细腻的笑脸冲着林昭惜笑了笑，不过眼神中也难免失落。
她知道林昭惜说得这些都是借口，但她同样也相信对方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其中肯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毕竟对方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好担心的了。
墨雪从一开始就想不通为什么林昭惜会选择自己契约，明明无垠大陆上的高手那么多，但凡她亮出自己的身份，多的是强者来前赴后继的找她，但对方却偏偏选中了自己，她现在都没想过其中的缘由。
她虽然心里疑惑，但却不敢去问对方，以前是怕对方离开自己，自己就没了庇护，现在同样是怕对方离开自己，只是理由变了。
林昭惜眼角余光看到旁边那两个家伙听到墨雪的回答狠狠松了口气，她也同样如此，只是心里更多的是心酸。
她除了自身实力强大，其他也没有什么了，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几乎给予不了墨雪更多的便利。
如果她也有势力的话，那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呢，或者墨雪她自己有势力那也是可以的。
林昭惜脑子里闪现出几个人影，又猛的摇摇头，别人永远是别人，远不及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好。
林昭惜墨色的眸底闪过一抹金光，双拳紧紧握着，指甲深陷肉里都毫无感觉，自从来到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深刻的体验到如此的无力感。
心里有个想法在慢慢成型，林昭惜满眼的厉色又很快褪去，靠人不如靠己。
“姐姐？”
银铃般的笑意飘进林昭惜的耳朵，熟悉的声音一时间让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墨雪看到林昭惜微微张开的薄唇和懵懵的双眸，原本低落的情绪居然也好了些，甚至还起了逗弄对方的心思。
眉头微微蹙起，装作不解的挑了挑眉，再次喊了林昭惜一声，“姐、姐？”
“啊？我？哦哦，嗯。”
林昭惜都能感觉自己有些语言错乱了，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了吧。
林昭惜心里想了想，阿雪现在叫自己姐姐都能这么激动、兴奋了，那要是叫自己……嗯、夫人，那她不得高兴的去天上飞两圈啊，毕竟她也不是没有那个条件，她现在想都不敢想。
“昭惜不是想让我喊你姐姐的嘛，怎么感觉你现在也不是很开心啊。”
墨雪声音低低的，很柔和，听上去像是在委屈又像是在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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