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懂得一些基本心理常识的陈锐，都不觉得自己心理有多健康。
十中的初一老师们，却莫名的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虽然她们也知道自己学校的初一升级会有变化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开心呐。
大多数人都有一种看到别人比我过的差，就会很开心的感觉。
哪怕他们本身过得也不太好就是了。
陈锐知道这些老师是这么个心态之后，倒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倒不是他觉得这些老师们的精神状态很好，而是他觉得既然这样的话，说不定这些老师就不会碍事了。
至于初二初三的老师们，十中校园里的这些，则是不太舒服。
倒也谈不上羡慕嫉妒恨，但是就是很不开心。
余得水在这样的氛围里，在例会上提出了一个建议，初一所有班级都要订阅《中学生学习报-初中版》。
当即，一年级的学年组长就表示了意义。
因为十中一直以来都是县城里最差的中学校，所以十中的学生里源自于农村的比率也是最高的。
因此，大多数学生的家庭，是掏不起《中学生学习报-初中版》的订阅费用的。
余得水当然不会被这个问题难道，他说道，“我们学校确实乡村来的同学稍微多了点，而且去年咱们县也有一些工人下岗，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下面有些老师听得不住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有的老师却眉头开始锁了起来。
因为，他们知道余得水马上要说“但是”了。
“但是，为了提高咱们学校的成绩。《中学生学习报-初中版》还是要订阅的。你们一年组也知道，你们的成绩是怎么从倒数第一变成正数第二的。陈锐同学是我辛辛苦苦请到咱们学校的，咱们可不能让陈锐同学又吃苦又挨累，还没有收益寒了他的心呐。”
“他还想在学校赚钱？”有个老师不满地嘀咕道，“真想为学校好，不就是该无私奉献么？”
余得水听到这话，一反过去的随和，他指着那个老师说道，“你站起！你把你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他还想在学校赚钱？他真想为学校好，不就该无私奉献么？”这个老师很大声的重复一遍。
余得水也没有反驳，他赞同道，“是啊，真爱学校就应该无私奉献。所以，姜老师的工资，这个月开始就不要发到手里了，让她好好发扬一下风格，好好为我们十中无私奉献一下。”
姜老师听到余得水这话，立刻就着急的吼了起来，“我和他不一样！我这是堂堂正正的工资收入！这是我辛辛苦苦上班赚得！我不愧对天，不愧对地，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不给我发工资？”
“是啊……凭什么不给你发工资？”余得水先是感叹，又是反问道。
他站起来的时候就支在会议桌上的双手抬了起来，他双臂上托，气势很强地说道，“你，还有你们，还包括我。我们哪个不认为我们的工资发的天经地义？可是……”
余得水冷笑了一下。
本来就丑陋的他，这一冷笑更加的骇人。
“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县里的财政到了什么程度。到了发不出来工资的程度！你们知不知道县教育局那边，已经开始按照由差到好的顺序，晚发少发不发工资了。”
有的老师想要说话，不过余得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余得水继续道，“你们会说，我们十中虽然是县城里最差的，但不是全县最差的，要停也先停地下那些乡镇的啊。”
余得水拍了拍胸脯说道，“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想的这是人事么？凭什么？啊？凭什么？”
“不管凭什么，也和陈锐没关系。”姜老师小声说道。
“没关系？呵！没关系？”余得水笑了。
“下面乡镇学校的经费，由下面的乡镇财政局出。我们十中的经费，是县财政局出。如果不是因为陈锐进入了咱们十中，人家给陈文亨面子。为什么给陈文亨面子？因为他的印刷厂现在对县财政的贡献很大。为什么给陈文亨的面子给到了咱们十中的头上？因为他的儿子陈锐在十中。所以……”
余得水一连串自问自答之后，他看着那个老师说道，“你如果希望陈锐同学发扬风格，那你就先把你的工资发扬风格。你的工资是看在陈锐同学的面子上才给你的。”
姜老师说道，“这是我应得的！上班拿工资天经地义！哪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这个一个道理！”
姜老师身旁还坐着的老师拉了拉她的衣服，她却一点都不害怕，依旧注视着余得水。
余得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说道，“这个世界上应该的事情多了。我不认为勤劳的工人一个又一个下岗，是一件很应该的事情。但是，这个世界不讲道理，也没有什么应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峰回路转。姜老师，如果你对学校或者是我，或者是陈锐同学有意见没问题。你不想订阅《中学生学习报-初中版》也没有问题。现在请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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