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是石杰人，还不是以后南诏国人尽皆知的拜月教主。
得出这个结果后，彩衣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还没忘记原主的其中一个心愿是希望刘晋元余生平安顺遂，家庭和美。
虽然原主不知道刘晋元后来发生的事情，但是彩衣是看过这个小世界的主线剧情的。
而眼前这个少年，就是日后让刘晋元一家惨死的罪魁祸首。
彩衣情绪的波动被云泽察觉到，他疑惑地看了看石人杰，又看了看彩衣，眼里带上些许若有所思。
石公虎目光不善地看着彩衣二人，眼里杀机毕露。
“这是我石家的家务事，还请二位不要多管闲事。”
要不是确定自己打不过这两人，石公虎早就不管不顾地动手了。
石杰人眼里希冀的火苗逐渐变得黯淡，垂下眼睛似是认命了一般等着别人的宣判。
彩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到底是要直接把他扼杀在摇篮里，还是把他引上另一条道路？
“你确实错了。”
彩衣惊愕转头，看向突然开口说话的云泽。
云泽上前几步，走到石杰人的身边蹲下，用温和而包容的眼神看着他。
“杀人是最没有用的解决方式。”
“就算你杀了那几个坏人又如何？天底下的坏人何其多，难道你要一个个杀过去吗？”
石杰人抬起头，茫然地问：“那我该怎么做？”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现在的你还太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没那么全面。或许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四处走走看看，没准什么时候你就能找到答案了。”
石杰人看向了彩衣，眼里还带着些小心翼翼，“可以吗？”
彩衣点头，没有反驳云泽的话。
石杰人侧头去看石公虎，见他面色阴沉，又想起他刚刚想杀自己的样子，咬牙道:“我跟你们走！”
石公虎愤怒地瞪着石杰人，还想说些什么，就对上了云泽平静无波的眼神。
那一瞬间，石公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剥夺了行动能力，什么话也说不出，什么动作都做不了。
直到彩衣二人带走了石杰人，石公虎才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垂眸看着手腕上血流不止的伤口，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
彩衣和云泽带着石杰人离开了南诏国。
等几人找到地方落脚后，彩衣避开石杰人找上了云泽。
“你怎么......”
“我怎么会提出带上他？”
彩衣点头，眼里全是不解。
“因为这是你心中所想，你想救他。”
“不可能！”彩衣直接矢口否认，迟疑了片刻，她又接着说：“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我们，他会被他义父失手推下悬崖。”
“虽然侥幸没死，但是他以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害死很多人。”
“我有些担心……”
云泽自然懂彩衣的未尽之语，“你之所以会犹豫，不过是担心自己无法将他引上正确的道路罢了。”
“你的内心还是更偏向救他，而不是杀他。”
彩衣沉默了。
不得不说，云泽对她太过了解了。
不管她穿越了多少个世界，不管她在这个世界是什么身份，她始终记得自己是一个人。
所以在对待人类的时候，她多少会带上些偏爱。
比如同样是未来可能会作恶，如果对方是妖的话，她可能就不会这么犹豫不决了。
思及此，彩衣突然觉得有些惭愧，甚至都不敢对上云泽的视线。
彩衣心里知道，云泽估计早就看透了她。
在这一刻，彩衣心里涌现出一阵害怕的情绪。
云泽他......会怎么看她？是不是对她很失望？
正当彩衣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中时，云泽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开口道：“别钻牛角尖。”
“既然发现了问题，及时改正就好了。”
“你不是仙，更不是神，你只是一只一千岁的小蝴蝶而已，别用太高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
云泽没说的是，仙神都逃不过七情六欲，更何况她这个小妖精。
想到这儿，云泽的眼神微暗。
随着他这些年积攒的功德越来越多，他本体的修为也越来越高。
在又一次解封了的传承记忆中，云泽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来历，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这样一个小世界来。
其实他就是来避难的，也可以说是给自己寻找生机。
如果继续留在原生世界，他可能根本就没有机会破壳而出。
因为他们这一族背负着深重的业力，就算他逃到了其它世界，也只能以一条普通的白蛇身份出生，辛辛苦苦修炼到如今，也不过才堪堪化蛟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云泽才会如此需要功德。
现在他所积攒的功德除了用来修炼之外，全都去化解落在他身上的业力了。
要想重新化龙，至少要化解三分之一的业力才行。
所以，在积攒功德一事上，云泽任重而道远。
而他们龙族会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说到底也不过一个‘争’字。
争天地霸主的地位，
争夺更多的气运，
争一条超脱之路。
然而结果很明显，他们失败了。
从此退出了天地争霸的舞台，只能龟缩在四海中苟延残喘。
“云泽？你在想什么？”
彩衣的手在云泽面前挥了挥，然后被云泽握在手里。
彩衣倒是没注意到这个动作，而是关切地看着云泽。
“无事。”云泽笑着摇了摇头。
他现在能力有限，能保全自身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就他如今的修炼速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多想也是无意。
彩衣总觉得云泽好像有心事一样，不过她每次问的时候，云泽都顾左右而言他。
次数多了，彩衣也就不问了。
只认真地看着云泽说:“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
云泽脸上泛起和煦的笑，被彩衣关切的模样温暖了心房。
“我会的！如果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也要如此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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