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台下小声低语时，物理老师就抱着教案进来了。
黑框眼镜下的眼睛扫视了一眼底下的同学，开始自顾自地讲起了课。
因为她讲课很无趣，大多数同学们在下面各玩各的，也不听。只有零星几个时不时抬头，做做笔记。
许初一就是其中一个。
他抬头认认真真听着台上徐老师讲课，余光中瞥见顾念在看书。
不是物理书？
他用手挡住嘴，俏咪咪小声说，“顾哥，你在看什么呢？”
“《金融风控学》。”
“啊。”许初一好奇去瞅了一眼，发现书上的内容完全看不懂。
他问，“你看这个干嘛呀？”
顾念把书翻到下一页，神情自然道，“上课无聊，随便拿一本看的。”
许初一愣然。
谁家好人无聊拿金融书看啊？！
许初一眼睛还黏在那本书上，突然讲台上的徐老师喊了他的名字。
“许初一。”
他抬头望向徐老师，发着懵站了起来，“怎么了，老师。”
老师那长着鱼尾纹的眼睛半眯着，“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啊！”许初一看向黑白的那道题，手放在桌上，手指蜷缩着。
他刚才光顾着说话了，没怎么听。
这题......有点难啊！
顾念不知何时写了小纸条，趁人不注意，塞进许初一手中。
他小声说，“用老师写黑板上的那条公式，先求重力，再把浮力带进去......”
“愣着干嘛呀！上来呀？”徐老师催促道。
许初一握紧手中的纸条，脑子里捋着顾念说的思路就走上去。
“老师，我试试，我可能不太会。”
徐老师点了点头，她没出太难，但她也没指望许初一能答出，只是刚才注意到认真听课的他突然开起了小差，想鞭策鞭策他。
毕竟这几周，许初一的学习态度她还是看在眼里的。
又乖又认真的孩子，哪位老师不喜欢！
许初一手中抓着那张小抄，看着黑板上的题，愣了几秒，把小抄揣口袋里。
他没打开看。
而是自己跟着思路，在板上写着答案，虽然写得慢，算得久，但是总归能顺下来。
班上的同学在身后注视着他。
他们没想到，徐老师破天荒喊人上去写题，更没想到，一向成绩差的许初一竟然会写！
许初一似乎是因为题写得顺，头微微一晃晃的。
顾念盯着少年的背影，仿佛能看到他身后翘起的尾巴，嘴角微微上扬。
他算是理解了少年把纸条揣兜里的行为了。
顾念心想：看来，还不算笨。
过了几分钟，许初一写下最后结果，潇洒转回身，把笔放回原处。
“老师，我写好了。”
“嗯，下去坐吧，上课别开小差。”徐老师扶了下眼镜，心里惊喜，但又不好表现太过。
许初一发现，台下的人视线全落在他身上，耳根子不禁慢慢泛红，在得到老师的允许后，迅速溜回自己的座位。
“谢谢你啊，顾哥，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感激道。
“不客气，你很棒！”
许初一听到夸奖，耳根更红了些，“还是顾哥教得好。”
讲台上，徐老师看了两眼题，拿着红笔圈了一下，说，“许初一写得很好，思路是完全对的，但是答案算错了。”
她视线看向许初一，称赞道，“进步很大，继续加油。”
许初一隔空点了点头，害羞一笑，奶膘若隐若现，显得整个人又乖又可爱。
老师夸奖，同学们视线全落在他身上，如同一束束耀眼的光，能把人灼出洞。
他感觉浑身不自在，借着顾念遮挡了大部分的目光。
所幸没几秒，徐老师的声音就把大家拉到了黑板上，要不然许初一都想钻桌底了。
下课后，简阳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兴师问罪，道，“初一，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学习了？居然会写物理题了？”
许初一把手推回到他的桌上，解释道，“我没有偷偷学哦，多亏了顾哥。”
“怎么说？”简阳砸吧着眼，求问。
“顾哥很会教，每次我不会的题，问他之后，我都能学会。”
简阳闻言，隔着周灼的桌，扯上顾念的衣袖，哀嚎道，“顾哥，顾哥，教我，我需要你！”
天知道，他家请了那么多辅导老师，都没有一个人能教会自己的。
他始终觉得，是老师不会教，而顾念既然能教会许初一，那自然也能教会他。
“顾哥，你是我大哥！”
顾念被他扯着，转过身，看向那只罪恶的手，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
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他还未开口，周灼就伸手抓着简阳的手腕，轻轻一捏，给拉了回来。
“抓着人家干嘛！”他斜倪一下，声音不悦道，“还有，你越线了。”
简阳愣了愣，低头看着无形的分届线，心里吐槽。
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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