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谁是僵尸
诺儿屏住呼吸，悄然迈动脚步朝鸡笼靠近，想一探究竟。
并非她胆大过人，而是从影子来看，站在鸡笼面前的，并非是小粽子。
或许是个偷鸡贼……想到这，诺儿的胆子顿时大了，气愤跟着涌上心头。家里只养了几只鸡，打算过年的时候换些钱，置办些年货。想不到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都是贼人给惦记上了。
穷乡劈野，外贼不屑光顾，一般都是内贼。她倒是想要瞧瞧，是谁如此大胆上门偷鸡……
诺儿放轻脚步悄然靠近，月光下的身影越来越清楚。黑影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身体明显一怔，半晌后慢慢转过身影。
稀疏的月光透过薄雾透了下来，诺儿怔怔地望向黑影，良久后倒退一步，重重跌坐在地，震愕的半天缓不过神。
月光下的人影，刺红的鲜血自嘴角滴落，染血的獠牙慢慢缩了回去，手中的鸡跌落在地，失去了挣扎。
恐惧，铺天盖地漫天袭来，诺儿下意识的张嘴，惊叫涌向喉咙……
黑影意识到什么，忙扑了过去，紧紧捂住诺儿的嘴巴，慌乱的哀求道：“诺儿，爹求你别……别说出去……”
“唔……”他的手上沾了鲜血，弄在诺儿嘴巴，腥稠渗入唇内，胃翻滚起来。她拼命摇头，想摆脱他的束缚，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这是一场梦，她在做恶梦而已……
可是泪水，顺着眼眶滑落，惊愕、恐惧、愤怒、伤心……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瞬间淹没了她。
怎么可能，她爹怎么可能……会是一只僵尸！
安大朗怕她尖叫出声，苦苦哀求道：“诺儿，你听爹解释啊……”
泪水模糊了视线，诺儿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冰凉一片……如果这是场梦，但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终是，她点了点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前一片黑暗。
安大朗松了口气，环顾四下无人后拉着诺儿往屋外走去。寻着个安静的角落，诺儿身体一缓，滑坐在地，怔怔失神。
伸出手，擦拭干净嘴巴的鲜血，安大朗重重叹了口气，五味杂陈道：“都怪爹不好，一时被钱迷了心窍，才会跟着老炳头去盗墓。”
“……盗墓？”诺儿抬头，心乱如麻。她始终无法理解，爹好好的出去，怎么回来就成了一只僵尸？
“就是挖死人坟墓，掏些陪葬品换钱。”安大朗悔不当初，懊恼道：“当时我也不同意，说干这事太缺德，会损寿。可在老炳头的游说下，我们最终还是同意了。刚开始，我们掏了几座小墓，拿了些东西，但多是不值钱的。到后来，我们找了个千年古墓，而且是座王侯墓，里面的陪葬品很值钱，可却想不到里面会有僵尸，老方他们几个当场就被僵尸咬死了，我跟老炳头虽然死里逃生，但都受了伤中了尸毒……”
“那你们……”诺儿想起蔡叔的死，不禁打了个冷颤。
安大朗摇头，“诺儿，不是我。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又不想伤害你们，然后才会去吸鸡血……”
既然蔡叔不是爹咬死的，那么便是炳叔咬的。
诺儿望着陌生而熟悉的爹，心里仍抱了一线希望，“爹，还有补救的方法对不对？你不会变成僵尸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安大朗抱头痛苦的蹲在地上，“我不想变成僵尸，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对血的渴望……诺儿，爹很难受，比死还难受！”
“爹，总会有办法的。”诺儿红着眼眶，声音哽咽。
“诺儿，我的事，你不能跟你娘说，我怕她担心。”
诺儿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如何告诉娘，更不想看到她伤心，不想这个家散掉……
可是，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才能让爹不变成僵尸？
“绣……诺儿……”见诺儿一直怔怔的不说话，安大朗猜不透她的心思，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恳求道：“爹错了，以后爹都不会再吸血了，更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的。”
或许，他是不会伤害家人，可是别人呢？别人也是无辜的，死在半路的蔡叔，还有不久前死去的鸡，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在安大朗的再三保证之下，诺儿三缄其口。不想让家人里担心是一回事，再者她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如果这事传了出去，只怕会引起村子的恐慌。不是僵尸伤害人，便是村民想方设法消灭僵尸，前者是人伦道德，后者是亲爹，哪种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诺儿心乱如麻，失魂般坐在床上，置身梦魇的她，心绞痛的无法呼吸。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难过的只是想哭，可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起身，不觉得来到娘的房门前，她伸手想敲门，手抬在半空中却怎么也敲不下去。深深叹了口气，她转身出了屋子，却不知要到哪里去。
诺儿顺着羊肠小道，无意识地走着。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不想留在让人窒息的家，她一定要想到办法救爹，在他变成丧失人性的僵尸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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